今天,正當傳統漁業近乎枯竭之時,世界范圍內的家庭和飯店對鮮魚和其他海鮮的需求卻急劇高漲。為了滿足此種需求,一些捕魚船隊借助高技術裝備,正向更遠的海洋大膽發動新的“戰爭”。這使得原本為冷戰開發的軍事技術有了“新的用武之地”。
在海洋的捕撈活動中,精密的設備使漁船能對海底進行逼近的觀察,更使它們有能力開進以前非常危險而不能拖網捕魚的海域。這不僅大大地提高了捕撈能力,也使各種海洋生物“插翅難逃”。在波士頓,科學家們在美國科學促進協會的會議上警告說,許多深水魚種因無處藏身和繁殖而正在迅速消失———有的已接近無可挽回的臨界點。美國地質勘測圖高度詳盡地描繪了海床地形,清楚顯示出魚群聚集和產卵的巖石裂縫。聲納技術和衛星導航系統使漁船能更精確地確定魚群而撒網。船載的水溫和水深傳感器可以引導船隊開往珍貴魚種———比如劍魚和藍鰭金槍魚———喜歡居住的地區。甚至航空監察也參與進來。科學家們說,大西洋的漁船還使用彈著觀察飛機,而對太平洋中高價值的金槍魚,漁業公司則開始使用直升機和其他高技術跟蹤設備來偵察各類魚群和進行大規模捕撈。
英國約克大學的卡勒姆?羅伯茨在波士頓發言說,過去30年的這些強化捕撈行動“已經揭了海洋的蓋子。”根據對北大西洋漁業的一次新的全面調查,一個國際科學家小組的報告說,受人喜愛的魚種———比如鱈、金槍魚和劍魚等———如果以現在的水平繼續被捕撈,10年內就會從“菜盤”里消失。盡管研究重點是在北大西洋,但美國新罕布什爾大學的漁業技術專家安德魯?羅森堡說,全球都在發生類似的枯竭。他說:“世界各地魚類下降的百分比也許不一樣,但毫無疑問,過度捕撈是一個全球性的問題。”
在上個世紀60年代和70年代,淺水漁業的產量越來越少時,商業水產公司開始開發深水漁業。漁船動力變得更強大,配備的絞盤、纜繩和網更結實。隨著船隊開始向深海挺進,以前鮮為人知的深海魚種開始在國際市場和飯店菜單上“拋頭露面”。大西洋棘胸魚就是一例。這種魚居住在深海里,長途游到南半球的海底山上產卵。由于受到深海的保護,它們能活到150歲。但在20世紀80年代,捕魚船隊在新西蘭和澳大利亞南部沿岸發現了這種魚的產卵基地,隨即展開了一場對這種魚的瘋狂掠奪。因為這些產卵地點將密集的魚群吸引到了一個小范圍內,所以捕撈業績非常可觀,僅20分鐘的拖網捕魚量就多達60噸。現在,大西洋棘胸魚在那個地區的儲存量已經減少至還不到10年前的20%。大西洋棘胸魚的壽命很長,相對較晚才成熟和繁殖,而那時它們也長到了成為漁業首要目標的個頭。這意味著它們的繁殖速度將不足以保證這個魚種有效地繁殖后代。羅伯茨說:“如果我們還想保持我們的菜盤里有海鮮,我們就需要提供避難所讓某些魚類能生存足夠長的時間進行繁殖。”
今天,盡管魚類的蘊藏量不斷縮小,但由于魚類需求的增長持續推動價值上揚,毫無跡象表明商業水產公司會自愿改變他們的做法。羅森堡說,過去的20年里,對主要品種鱈、黑線鱈和鲆而言,魚價已上升到消費價值指數的8倍之多。“魚在許多地方正在迅速成為奢侈品,以致價格上漲得就像產量下降得一樣急劇。這意味著,大型捕魚作業即使只捕獲小魚也有大回報,這也使他們有能力投資于更先進的技術和動力更強大的船只。”羅伯茨說,200年的捕撈已經消滅了魚類可長期賴以繁殖和提供水產資源的原有的自然保護區,因此至關重要的是一定要有海產的自然保護區。
面對高技術對海洋魚類帶來的嚴重威脅。不少科學家開始呼吁建立海產自然保護區。他們強調說,并不是要海洋的所有水域都嚴格禁止捕魚。海產自然保護區能潛在地支持水產業,因為在保護區內繁殖的魚所大量產育的后代會遷徙到允許捕撈的漁業區去。據資料顯示,自20世紀70年代中期以來,海產自然保護區一直在菲律賓實行。自然保護區在這一地區得到了很好的認同和接受,因為當地人親眼看到了自然保護區能增加捕魚量。數十年前,一位科學家幫助村民們建立了海產自然保護區,劃出25%的礁區為“非捕撈”區。結果,其余75%礁區的魚產量幾乎翻了一番。這種效益的獲得是因為在保護區內魚長得更大、更多,繁衍的小魚也更多,而且對周圍區域還會有“溢出效應”。
目前,菲律賓已經有500個海產自然保護區。世界其他一些地方也已建立了不少自然保護區,比如智利、新西蘭、加勒比海以及美國大西洋沿岸的一些地區。“自然保護區中的儲備物就像銀行里的存款”,“因為它們所做的是保護產卵的魚群。”但是,如果人們放縱地使用先進的軍事技術進攻和占領海洋,海洋總有一天會被征服的。但到那時,也許我們再也吃不到什幺海鮮了。